2013年9月28日 星期六

如何專注於“當下(Paccuppanna)”?

如何專注於“當下Paccuppanna”?
澳洲佛寶寺法增比丘

修習當下是修習能夠在當下一刻認識真實法。因為過去已經結束,未來尚未發生。我們只能活在現一刻---那就是當下我們對身心的執取稱為五執取蘊(pancuppādānā khanddho)為何稱為取蘊呢?因眾生起了邪見,執取五蘊是我。一切我們當成是‘我’或‘我的’諸‘色’;無論從時間上來探究,不論是過去、現在、或未來的‘色’,或從空間上來探究,不論內、外、粗、細、美(高貴)、醜(低下)、遠、近的‘色’;若正確地觀察它們,皆是‘色’,若我們對諸色生起執取,那即是‘色執取蘊’,(rūpu-pādāna-kkhandha)
同樣地,對受、想、行、識,一切我們當成是‘我’或‘我的’的諸受、想、行、識;無論從時間上來探究,不論是過去、現在、未來的受、想、行、識,或從空間上來探究,不論內、外、粗、細、美(高貴)、醜(低下)、遠、近的受、想、行、識;若正確地觀察它們,皆是‘受’、‘想’、‘行’、‘識’;若我們對諸受、想、行、識生起執取,那即是‘受執取蘊’(vedanu-pādāna-kkhandha),‘想執取蘊’(saññu-pādāna-kkhandha),‘行執取蘊’(sankharu-pādāna-kkhandha),和‘識執取蘊’(viññānu-pādāna-kkhandha)。
人是因為學佛的因緣而見法,就像我們在走路,不是我在走,是緣的皮肉筋骨的色法與知道的心的名法的組合在走。我們做修行的目的是要見到真相,凡夫的心不知道真相,執取這個緣生緣滅的‘我’或‘我的’而認為有生死,學佛法是讓我們改變我們無始以來的錯誤見解。
世俗諦裏的概念(paññatti)或觀念(paññatti),都是不真實的,為什麽不是真實的呢?因為這些現象可以被分解,而不是不可分解的究竟的真實法(究竟法)。它們的存在是由我們的心的構想而生的,它們是缺乏自性(sabhāva)的存在。我們所認知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只是短暫的因緣和合法的時空變化,沒有一刻的常住性。因此就不是真實的。若是真實的,佛說我們就能要它這樣就這樣,要它那樣就那樣,(相應部,無我相經SN. III, 22)乃至要它永生,不老,不病,與不死,但還沒有一個人做得到。所以我們面對著這許許多多的現象,必須時時刻刻的如理作意(yoniso manasikāra),才能超越概念,生起直覺智(勝智abhiññāya)。觀禪直接見到真相,去除概念的污染,才能達到見清淨(Ditthi-visuddhi1。這時我們對諸相的意義概念與名字概念才能被破除。
世間是指情世間(sattaloka),器(物質)世間(okāsaloka)和行法世間(samkhāraloka)(指名色法,或五蘊);超越這些有為的法界的心,以涅盤為對象的是出世間心。共有八心。若依尋、伺、喜、樂、舍心各分四道與四果就有四十心。道心 (420)果心 (420)
修習當下是修習能夠在當下認識真實法。過去已成往事,未來尚未發生。我們只能活在現一刻---那就是當下巴利文(paccuppanna)意為將心安住於當下這一刻2當下這個用詞出現在中部133裏的一夜賢者偈。“當下願能見,慧觀每一法它是以持續不斷正念保護心念,免除混亂散漫昏沈邪見及其他煩惱的入侵。當正念因正定加強把正念維持在當下面對著境塵,不起分別心,正觀境塵的生與滅3,精確有效地觀照著,並覺察(Sikkhati)和正知現象的真實性(paramattha)
大念處經裏,佛陀多次提到熱誠(Atapi)、正知(Sampajanna)正念(Satima)。這話的意思是對待修行的發心要‘熱誠’,方法是‘有正知的正念’(Sampajanno satima),這裏的正知是作為形容詞用,因此,正念的修習要有正知。正知什麽呢?正知現象皆是暫時的,無常的,變異的,苦的,無我的,非我所擁有的。
佛陀以對車的比喻來解說人:因它們機件組合,故名為‘車’;同樣的道理,因為是五蘊的組合,故名為‘人’。(《相應部5.10》)五蘊法,簡單說,只有名和色而已。
對五蘊比喻: “色如聚沫,受如水泡,想如陽焰,行如芭蕉識如幻(《相應部22.95》)何以故?色如聚沫因為色不堅實不能捏成之不淨物聚故。受如水泡,因有暫時之苦樂故。想如陽焰,因為日出而熱故。行如芭蕉之幹,因為無真實心髓故。識如幻,因為變幻欺詐故
為了有效的破除我們對身體的邪見,我們必須修三十二身分佛說:“這個體,從脚趾以上頭頂以下為皮所包,這身體具有各種不淨之物当一行者观察這個實有---發、毛、爪、齒、皮、肉、筋(、骨、骨髓、腎臟、心臟、肝臟、肋膜、脾臟、肺臟、腸、腸間膜、胃/胃中物、糞、腦膽汁、痰、膿、血、汗、脂肪、淚、膏、唾、涕、關節滑液、尿。”當這樣的百回、千回、百千回的以語讀誦。因為以語讀誦(身至念)業處的經典而純熟,則心不至於散亂,身的三十二部分亦明白,瞭若指掌,如圍柵行列的明顯。同樣的亦當「以意」讀誦(即默誦)。以語讀誦是為以意讀誦之緣;以意讀誦是為通達(特)相之緣。「以色」──是應當確定發等之色。「以形」──即當確定它們(發等)的形。「以方位」──於此身中,自臍以上為上方,(臍)以下為下方。故(三十二分中的)此分是在此方──當如是確定方位。「以處所」──這一部分是在此處──當如是各各確定其處所。「以界限」──有自分界限與他分界限兩種界限。此中每一部分的下、上、橫的界限,當知如是的「自分界限」;發不是毛,毛不是發,當知如是分別「他分界限」。我們必須天天的觀修三十二身分,不然心會一直的在執著。觀修時按照佛教的次序:發毛爪齒,皮肉筋骨,髓腎心肝,肋膜脾肺腸,腸膜胃糞腦,是地大。膽汁痰膿血,汗脂淚膏,唾涕關節滑液尿,是水大。若不照這個次序修,假設我們從頭到腳順次觀下去,我們的心又會生起連續想,整體想,我想,而愚癡的認為身體是我,屬於我。按照次序修,就能破除連續想,整體想,我想。
四界是與三十二身分密切相關連的,因此佛接著說:「複此,諸比丘!比丘從界(要素),如()存在,如()志向而觀察此身,即知:“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諸比丘!猶如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弟子之殺牛,於四衢道,片片分解已猶如坐,諸比丘!如是比丘!從界,如()存在,如()志向而觀察此身,():此身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 」四界的十二相(根據《法聚論》),那即是地界有硬、粗、重、軟、滑、輕相,水界有流動與黏結相,火界有熱與冷相,風界有支持與推動相,每一特相都需從頭到腳觀察清楚。“如何存在”指在色身中找到這四界。“如何志向”指無論身體是在任何的姿態中找到這四界。比如用手按頭顱知它是硬的,用舌頭在口腔內左右伸吐知它是滑的等,小便時知道尿水流出,發燒的時候知道身體會熱,腸胃裏有風的時候知道風的推動或浮動。這些都是物質界的純物理現象。對這十二種特相要在全身有系統辨識直到趨於平靜,得到定力。趨向於近行定發現透明粉碎微粒,這色聚rupa-kalapa)。一位行者達到這個階段就是‘心清淨’(第二清淨,禪修者可進而分析色聚而培育見清淨’(第三清淨)
在《大象跡喻經》(Mahāhatthi padūpama Sutta中佛說:諸賢!雲何為內之地界?內之自身之堅固態而被執取為(我、我所)者,即發、毛(爪、齒、皮、肉、腱、骨、骨髓、(腎臟)、心臟、肝臟、肋膜、脾臟、肺臟、腸、腸間膜、胃中物)糞、(),又其他所有內之自身堅固態而被執取為(我、我所),諸賢!此言內之地界也。在獨居禪思時應該掌握觀察四界的方法,就能夠冷靜地看到身體的四界,就只有四界,找不到身體,有情,有生命的,或有我。比如觀察發時,知道發生於頭上,這就好像一個蟻丘上生了草時,蟻丘不知草生在我上邊,草也不知我生在蟻丘上,同樣的頭也不知發生在我上邊,發也不知我生在頭上。又如觀察骨和肉時,就好像路旁涼亭屋樑上的塵土,屋樑不知我被塵土黏著,塵土也不知我黏在屋樑上,同樣的,骨骼不知被肉黏著,肉也不知它黏在骨骼上。
通過這樣的觀察與分析能得到結論,這些地界的毛、發、骨、肉等只是身體的某部分,它無思念,無記,空,非有情,而應該只是觀察它是堅硬的地界。
在修習界分別觀時,若只是觀地、水、火、風四界是不夠的,行者還需觀二十部分的身分是地界,十二部分的身分是水界,四部分是火界,六個部分是風界,就如在象跡喻經所指出的。
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一切都得靠奮鬥。對五蘊也是一樣“放棄、消滅愛欲與對此五蘊之身的貪求,就是苦的止息。” (《舍利弗語]》,《中部》卷一)唯有通過仔細詳盡的修,我們對五蘊的執取才可能放下。
“此中沒有地、水、火、風四大種,長、寬、粗、細、善、惡、名、色、等等觀念也一樣摧破無遺,無此世間亦無他世間,無來無去亦無停留,不死不生亦無根塵。” (《小部.感興語》)
當遇到障礙或心為煩惱入侵時,觀照者能安靜地面對它,正知現象的無常,以及現象依賴眾緣的和合的智慧才能生起(緣攝受智Paccaya-pariggaha-ñāna),因此他過去的煩惱習氣將不會起作用,他的心柔軟適業,因此能放下或以中捨(upekkha)的態度應對障礙或煩惱。
我們致力斷除一切的不善心所心結煩惱等,並思惟應如何應用佛法去對治,以及如何去滅除苦,心一起粘著,就修習觀照。我們的感情作用和習氣是根源於對人、事、物的錯誤觀念,執著而放不下,所以應以無常觀不淨觀對治;瞋念一起以慈心觀對治;害念一起以悲心對治;妒忌心以喜心對治;貢高我慢心以無常觀無我觀對治。一直對境以舍念或舍想來對治。從十二緣起來看,觸滅故六入滅六入滅故名色滅名色滅故識滅識滅故行滅。要做到意行不生(不想),並要一直這樣做。對名色法的觀照能使我們對身心有正確的認識,生起正見與智慧,由於智慧我們才得脫離眾苦。
概念其實是在我們的識裏,不論是意義概念或是名字概念,都與識有關,離開不了識。雜阿含80經佛說:複作是觀察,若因、若緣而生識者,彼識因緣為常,為無常?複作是思惟,若因、若緣而生識者,彼因、彼緣皆悉無常。複次,彼因、彼緣皆悉無常,彼所生識雲何有常?無常者,是有為行,從緣起,是患法、滅法、離欲法、斷知法,是名聖法印知見清淨。在《相應部.犍度篇.第二無常品》佛說:識是無常,以識所生起之因、緣亦是無常,諸比丘!依無常之因、緣所生起之識,如何是有常耶?在《相應部.犍度篇.第三重擔品》世尊說:若識之滅、息、沒者,則苦滅、病息、老死沒。
當我們在修習觀照時,依靠對三寶的信心,生起強烈要證取道果的意願,精勤地追循著正確的方法在聖道前進,這就是戒定慧學,或八正道,或更細的三十七菩提分法即四念處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覺支和八正道。現在資訊便利,一個行者只有具足善根,親近善知識,聽聞正法,如理思惟,法次法向的修趨向證悟。一切都得自己親自修持和體證,指導老師只是提供修行的方法的參考而已。思惟人身難得,佛法難聞的道理,精勤於證果。
此外,修習經行法不論是進行那一階的行走,或者那一位法師所傳的經行法,它的目的是在培育起專注的正念與定力,因此必須遵循一些固定的步驟,依這些固定的步驟行走,來培育正念與定力,這樣才能獲得經行的成果。我們因為不善於觀照照見五蘊的生滅,被相續rūpassasantati的假相所覆蔽,所以不現起無常相。因為不能觀照生滅的逼惱,為四威儀所覆蔽,故不現起苦相。因為不能觀照種種界的分別,為堅實所覆蔽,故不現起無我相。
學佛是為了厭離(nibbidaya),離欲(貪viragaya),滅盡(nirodhaya)而修。厭離什麽呢?厭離五蘊!離欲什麽呢?離由五執取蘊所起的欲貪!滅盡什麽呢?滅盡對五執取蘊所起的欲貪!其結果就是完全捨棄五蘊,無執取而涅槃。這條解脫的道路即是八支聖道(Ariya athāngika magga)或八正道,也即是戒、定、慧學,或詳細的三十七菩提分法,由此而達到苦滅。觀照的成果是遠離(vivekanissita)五蘊的執取,這是心念處的‘定心’和‘心離貪’。觀照的成果是離貪(virāganissita),離於五蘊的執取,這是心念處的‘有上心’‘心離貪和‘心離癡’。觀照的成果是(nirodhanissita)五蘊的執取,這是心念處的‘心解脫’。
最有效的修習當下的方法:
1)常修習安般念,在處理其他事物時,專心做好它,不要讓心被思念和感情污染了。一處理好它,就靜靜的修安般念。
2)心一得安止(samatha),就在出息時配合修習慈愛,把慈愛心散發出去。這種慈愛是不針對個人的,它是無私的,廣大的慈愛心。若從過去、現在、未來、內、外、粗、細、美(高貴)、醜(低下)、遠、近來修的話,過去的現象已經完畢,所以不用修。未來的現象還未到達,所以不能修。因此,就只修九種:現在、內、外、粗、細、美(高貴)、醜(低下)、遠、近。這九種現象。
3觀照是一種了知身心是無常、苦、無我的智慧(pañña)。其他的智慧是無法了知三法印的,只有觀照所得的智慧才能了知三法印。清淨道論說蘊品裏說:見想、行為無我者,則善知意思食,能於無我中而舍斷我的顛倒,超越於見流,解除見的軛,從見漏而成無漏,破除以此為真實住著的身系,不取於我語取。善於修習的行者能在念念之中,見到‘想’的因緣生,以及因緣滅的真相,若是因緣生滅的就是無我。就能舍斷執著於我的顛倒,超越於見流,滅除見漏而成無漏。這樣,心就能安住於當下。
4根觸境時,喜歡的要遠離;討厭的不要逃避;中性的(不是喜愛的或不喜愛的要捨棄。聲聞弟子要慚恥厭惡對境所生的可意,不可意,可不可意的心,生起了就要用法滅盡它,捨棄它,天天我們要抓緊自己,不要縱容自己去追求好看的,好聽的,好聞的,好吃的,舒服快樂的,順意的,這些太多了,到處皆是,我們對它們要舍離。不要厭煩醜陋的,難聽的,難聞的,難吃的,不舒服的,不順意的,這些太多了,到處皆是,我們對它們不要逃避。這是聖人修根的方法。不逃避的話,那不是苦?所以在遇到苦時就觀照它,破除對它的厭惡,觀照它以見到無我的真相。
要對‘想’正確的破除,在佛說法印經裏提到:“住三摩地觀諸色境,皆悉滅盡,離諸有想。如是,聲……香……味……觸……法亦皆滅盡,離諸有想。 如是觀察,名為‘無想解脫門’,入是解脫門已,即得知見清淨;由是清淨故,即貪、瞋、癡皆悉滅盡;彼滅盡已,住平等見。住是見者,即離我見及我所見,即了諸見,無所生起,無所依止。” 如是觀照,能把‘想’與‘我見’徹底滅盡。在雜阿含80裏提到:“觀察我、我所,從何而生?複有思惟觀察,‘我’、‘我所’、從若見、若聞、若嗅、若嘗、若觸、若識而生。”明白這一點,就能放下‘想’和‘我見’。當下,紛亂的心就能歸於寧靜。
一位聖者不會因為學會斷除想而變成白癡,像患了老人癡呆病似的,他們的正念非常的強大,他們以強大的正念,時時刻刻的觀照,不造惡業。因此他們的業得以滅盡,在死後就不用回來輪回了。
5相應部2.2佛陀說:愛滅則取滅,取滅則有滅,有滅則生滅,生滅則老、死、愁、悲、苦、憂、惱滅。如此滅了整堆苦。當我們不再對觸六境時生想,生起貪愛,就不會去執取,無執取就不造業,沒有業就不會輪回,生、老、病、死、愁、悲、苦、憂、惱就滅了。

最後,在中部133經》裏,佛對婆羅門說:

不顧於過去,不欣於將來;
過去已拋棄,未來還未至;
當下願能見,慧觀每一法;
肯定不動搖,修習得見;
今日精勤修,誰知明日死?
死魔眾,產無能拒
唯獨勤者,精進日夜修;
牟尼稱彼為,一夜賢善者。

的確是正法的壽命很短,只不過區區5000年,現在已去了2557年,所以善根很重要,而具有慧眼認識正法更重要,所以常常思惟:人身難得啊,佛法是珍貴難得聞,這樣一個具足善根的修行人,自然會遇到正法,開始認真的修行。

願行者共勉!


注釋:
見清淨(Ditthi-visuddhi,這詞出現在車經裏,是修行階段的另外一種分法。
當下(paccuppanna)。身心的實相顯現而不與我們的貪欲相的時刻。比如坐的色身站的色身等等,我們在修行時就會體驗當下。大念處經裏所提到的三心:熱誠(Atapi)、正知(Sampajanna)、正念(Satima)配合在一起,將我在坐的妄執轉變成坐的色身;這就是當下。(引用---身念禪觀修法)
在「生滅隨觀智」階段,禪修者必須觀照一切名色法直至它們的當下刹那(khana paccuppanna),並很清楚地觀照到它們極其迅速的生滅。從「壞滅隨觀智」開始,禪修者不再作意行法或名色法的生起,而只作意其壞滅,觀智成熟時,將會只看到行法的壞滅。此時,禪修者在觀照稱為「所知」(ñata)的行法之同時,也必須修習「反觀」(pañivipassana),即觀照稱為「智」(ñana)的觀智也是無常、苦、無我。禪修者如此觀照所有內、外、過去、現在、未來行法的壞滅為「無常、苦、無我」之後,會看到沒有任何東西可執取的諸行法之過患,並因此對它們感到厭離,內心之中自然會產生從它們當中獲得解脫的願望,尋求唯一的無為法——涅槃。(引用---帕奧禪師:趣向涅槃)

2013年9月7日 星期六

南傳佛法的十六觀智

南傳佛法的十六觀智

法增比丘



    在南傳佛法裏有一個殊勝的法門,名為十六觀智,它是觀照的法門。它是法寶中之寶,觀照是一種漸次開發的慧學。慧學的範圍有蘊(khandha)、處(ayatana)、界(dhatu)、根(mula)、諦(sacca)、緣起(paticcasamuppada)。我們在經過學習戒學一段日子之後,就可以開始學習觀照,觀照的要點是澈底的去觀照五蘊的諸名、色法,並且順序從觀照色法做起。觀照它們是無常、苦、無我。然後進而觀照名法的受、想、行、識也是無常、苦、無我。

十六觀智
    
    這十六觀智是:
    
1.‘名色分別智’(Namarupaparicchedañāna)是首先要作的工作,用來破世人的“一個”,“一體”的邪見。
2.‘緣攝受智’(Paccayapariggahañāna)是幫助我們觀照名、色法個別的生起因緣。
3.‘三相思惟智’(Sammasanañāna)是斷除我們對五蘊的執著。
4.‘生滅隨觀智’(Udayabbayañāna)是觀照名、色法的生滅。
5.‘壞隨觀智’(Bhangañāna)是覺知名、色法的壞滅。
6.‘怖畏現起智’(Bhanyañāna)是生起對諸行法的怖畏。
7.‘過患隨觀智’(Ādinavañāna)是觀照色法的過患與危厄。
8.‘厭離隨觀智’(Nibbidāñāna)是對諸行法的厭離。
9.‘欲解脫智’(Muñcitukamyatāñāna)是欲解脫出離於一切行。
10.‘審察隨觀智’(Patisankhāñāna)是審察前面的六智,它也是三相思惟智。
11.‘行舍智’(Sankhārupekkāñāna)是舍離諸行的智。
12.‘隨順智’(Anulomañāna)是隨順於前面的八智及後面的三十七菩提分法,以行道而得其道果。
13.‘種姓智’(Gotrabhūcittā)是超越凡夫種姓的智。
14.‘四道智’(Magga cittā)是走向四位聖人的道智。
15.‘四果智’(Phala cittā)是產生四位聖人的果智。
16.‘余漏智’(Paccavekkhaņañāna)是審察自己的剩余的煩惱,而用擇法去斷除這些煩惱的智慧。

    現在分別給予介紹如下:

(1)名色分別智(Namarupaparicchedañāņa)── 《清淨道論》指出有傾向之相的為名,有惱壞之相的為色[1]。名有傾向或面向於所緣,它的功能是攀緣於色。色法依智慧觀察而知一切色法都是惱壞的,惱指惱亂眾生之心,壞指它本身只有有限的生命而會衰壞。一個修行者要常常以正念(samma sati),並依正見(samma ditthi)與正思惟(samma sankappa)觀察當下的身心,以便生起正確的名色分別智。如在修安般念(anapanasati)時,出入息、鼻孔、肺、身體的運動都是色法,專註的心是名法,觀察到禪支,進入定境的心都是名法。名法有心(citta)和心所(cetasika);心有八十九種,包括善心,不善心,果報心與唯作心;心所有五十二種,包括通一切心所,不善心所,和美心所。色法有二十八種,包括四大種色與二十四種所造色;它又分為業生色,心生色,時節生色,和食生色四種。緣起法裏的第四支,識緣名色,與這裏所說的是一樣。

    名色法可依以下幾點觀照:
   
(i)四界──色法可分為四界,修定或修觀的修行者,可用在《大念處經》裏身念處章裏第六節的四界差別的解釋來觀察身體內的四界。

    「復次,諸比丘!比丘從界([2]要素)、如存在、如誌向而觀察此身,即知:“此身中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諸比丘!猶如熟練之屠牛者,或屠牛者弟子之殺牛,於四衢道,片片分解已猶如坐,諸比丘!如是比丘!從界、如存在、如誌向而觀察此身,知:“此身有地界、水界、火界、風界。」

    若把身體細分為三十二身分或四十二身分(加上火與風界),再詳細分析每一身分裏的四界、色、香、味、食素、命、凈色等十色;比如頭發,它有身十法,又有性十法,又有食生色八法,時節生色八法和心生色八法,如是共有四十四色。其它的三十一身分也同樣有四十四色。若把每一色法這樣細分的結果,‘我’還存在嗎?

(ii)十二處──眼界以眼凈色確定為眼處,同樣的耳、鼻、舌、身,也以個別凈色確定其處,它們的境有色、聲、香、味、觸處。世間的七識界是意處,與它相應的觸等及其余的色是法處,這樣有十處半是‘色’,一處半是‘名’。這樣分的結果,我在那裏呢?

(iii)十八界──眼界以眼凈色而確知是眼界,亦不確定眼凈色以外的其它五十三色為眼界(即身十法,性十法的二十種業色,加上食生色、心生色、時節生色各八的二十四無執受色加上命根的九種俱生色共五十三色)。其它的根門及它們的境的色、聲、香、味、觸共十色為十界,其余諸色為法界。八十一世間心為七識界,與諸識相應的觸等是法界。如是十八界中,有十界半是‘色’,七界半是‘名’。

(iv)五蘊──色蘊裏有二十八種色,包括了四大種的元素色、五凈色(五根門)、四境色、二性根色、心所依處色、命根色、食素(食色)的十八種完成色;以及十種不完成色,包括了限制色(空界)、二表色、三變化色及四相色,這一切都是色蘊。與八十一種世間心共生的受是受蘊。與這些心相應的‘想’是想蘊。行蘊是除了‘受’與‘想’之外的五十心所。八十九心是識蘊。我們當知色蘊是‘色’,四非色蘊是‘名’。或者也可以簡單地把四大種及所造色確定為‘色’,意處及法處的一部分的名法確定為‘名’。對五蘊的正確認識是培育起名色分別智的必經道路。
   
(v)把握非色的方法──非色是指‘名’,因為微細,不易現起,但修行者必須精進,不放棄修行,重復的思惟、作意、分析、抉擇以及確定這些‘名’,譬如鏡子有塵埃蔽蓋著,不能照清楚,那就要把鏡子擦得非常幹凈才能照清楚,而不是把鏡子丟掉。非色可由觸、受和識三行相來觀察。
 
    名從觸觀察──是先觀自身四大,地界有凝固之相等法而把握諸界,最初觀察到這些四大受境的沖擊而有觸,與它相應的‘受’是受蘊,‘想’為想蘊,與觸俱的‘思’為行蘊,心是識蘊。如是來確定‘名’。
   
    名從受觀察──是某些人以自身的地界,接觸到外境而生起享受彼所緣的地界的味的受是受蘊,與它相應的‘想’是想蘊,與該境的觸及‘思’是行蘊,與該境相應的心是識蘊。如是來確定‘名’。
   
    名從識觀察──若某人以地界(身體的二十個地身分)有凝固之相而現起認識所緣(地界)的識是識蘊,與它相應的‘受’是受蘊,與它相應的‘想’是想蘊,與它相應的‘觸’與‘思’是行蘊。這樣從頭發到出入息,凡有凝固之相的都做同樣觀察。如是來確定心識對色相所立的‘名’。「諸法心先導,心主心所作。」(《南傳法句經》1偈)說明心是先導和造作者,心對外界色、聲、香、味、觸、法的識別稱為‘識’。它有不斷生滅連續的特性。

    再由認識之門,即七識界的八十一種世間心,及與此等心俱生的心所(觸、受、想、思、命、心止、作意七種)而明瞭‘名’。把心細分的結果,同樣的所謂我的心,我的想法,也被粉碎無遺。
   
(vii)無有情──通過這樣重復的觀察、思惟,把五蘊、十二處、十八界、三地(欲、色、無色)內的法確定為‘名’及‘色’,沒有其它的有情、眾生、天、梵或補特伽羅等,這結論就是智慧。猶如車子是車輪、車軸、車廂、引掣、車轅、玻璃等機件組合而成,名為‘車’。但仔細觀察的結果,它其實沒有車。又如屋子,於第一義中,它其實沒有屋,但從世間法看,它是以木材、鐵枝、磚塊、水泥、門、窗、屋頂等拼搭起來,而名為‘屋’。

    世人執著於有‘眾生’,有‘有情’,認為自己不滅,是墮於常見;這是「因為沒有專註生滅,為相續所覆蔽,因此不現起無常相。」(《清淨道論》21品)。有些人認為死了就沒了,滅絕,是墮於斷見。正觀的人,如實的知道五蘊,便精勤地厭離於貪,為寂滅而努力行道,佛稱這種人為具眼者。
   
(viii)名色的相依關系──佛以蘆束的譬喻來說明名色的關系,猶如二束蘆(佛有時也說三束蘆,指精,卵與識,也即是名色 ),相依而立,此一是另一束的支持和依靠,一束倒時,另一也倒。如是於五蘊的名與色當中。名與色相依止而存在。若一個倒了,別一個也倒。如是名依色轉起,色依名而轉起。由於名的欲食,欲飲,欲言,欲行,作種種威儀,色就食之,飲之,言之,行之,作諸威儀。
   
(2)緣攝受智(Paccayapariggahañāņa)──名色是從因緣而生,並且相互為因緣,它們不是無因而生,也不能歸於自在天的創造。觀察名色的因緣有下列方法:
(i)生緣──觀察此身生時,是在胎盤裏,處於胃與直腸間,在腹膜後,脊椎骨前,圍著腸與腸間膜,臭穢而且狹窄,猶如蛆蟲生於腐屍一般。這樣生起的色身以無明、愛、取、業作它的生因,無明是親依止緣,業是生緣。食物是支持它的食緣,這是色的緣。名即是緣胞胎與結生心的識及一生內不停產生的果報心及眼根緣色而生起眼識等。

    明瞭現在世名色的緣之後,就可以繼續觀察過去世的名色是由緣而生起,未來世也將會如此。這樣就可以斷除三世的十六疑,達到度疑清凈。這疑有前際的五種,後際的五種,與現在世的六種:

(1)我於過去世存在嗎?
(2)我於過去世不存在嗎?
(3)我於過去世是什麽?
(4)我於過去世是怎麽樣的狀態?
(5)我於過去世從什麽到什麽?
(6)我於未來世存在嗎?
(7)我於未來世不存在嗎?
(8)我於未來世將是什麽?
(9)我於未來世將是怎樣的狀態?
(10)我於未來世將從什麽到什麽?
(11)我是存在嗎?
(12)我是不存在嗎?
(13)我是什麽?
(14)我是怎樣的狀態?
(15)我從何處來?
(16)我將到何處去?
   
    思惟這十六疑問的結果,每一個答案都否定了我的存在,只有名與色及它們的因緣罷了。在《增支部IV.189經》裏佛言:「比丘 ! 此世間為‘想’所引導,此世間為‘想’所牽。‘想’生之後,此世間為‘想’所支配而行。」上述的十六疑問皆是想。
   
(ii)共與不共緣──眼等六根門及六境(或所緣)是名生起的共緣,作意是名的不共緣;如理作意及聽正法是善的緣,相反的是不善的緣;業是異熟的緣,有分等是唯作的緣。色的緣有業生、心生、時節生和食生四種;過去業是業生色的緣,生出的心是心生色的緣,時節和食是時節生色和食生色的緣。因為把握了這些名色的緣,故此越過了三世的十六疑惑。

(iii)逆觀十二緣起,以斷上述的十六疑。

(iv)順觀十二緣起,以斷上述的十六疑。

(v)業輪轉與異熟輪轉[3] ──觀察過去業有的五法(因)是:癡是無明,造作是行,欲求是渴愛,接近執取為取、思為有。由過去的五法作今世結生之緣。故只是業與業的異熟而已。今世的生有的五法是:識、名色、六入、觸、受。此世的業有的五法:無明、行、愛、取、有,又會是未來世的結生之緣,而會出現生有的五法:識、名色、六入、觸、受。故仍是業與業的異熟而已。這樣觀察只是業與異熟的轉起與相續而已,沒有所謂‘有情’ 或‘我’。若觀照時,‘我見’仍堅持者,就不能觀照到無常、苦、無我。根據《相應部》IV.72經(Malunkya Sutta)佛指出:「在看、聽、想時,即刻觀照,連續的意門所引起的執著,就無法生起。」
   
(vi)只有因果沒有作者與受者──依上述的觀法來修習度疑清凈,就能超越三世的十六種疑惑,對於一切的三有、四生、五趣、七識住和九有情居中;因為知道它的原因,認識到只有因果的法則而轉起名色,觀修者見到只有作業而無作者;因為看見異熟的轉起,只有異熟報而無受者。因此就破除了一切的作者、受者,有情的世俗概念。
   
(vii)法住智(Paññavimutta)──《阿含經》曾提到:「先得法住智,後得涅盤智」。這法住智也即是如實智、正見、度疑清凈的同義語。因為把握了對名色因緣的智,斷除了對佛、法、僧、修學、前際、後際、前後際、此緣性緣生法的八種疑惑,並鎮伏了六十二種邪見。又從緣生法能如實知見諸行無常,是苦,善見諸法無我,斷除了對彼等的疑惑。得此智的修行者覺得自在,並確信死後能生善趣,所以稱證此智的人為小須陀洹。
   
    在《阿含.梵動經Brahmajala Sutta》中佛指出外道因為薩迦耶見(Sakkaya ditthi)故生起六十二邪見或惡見:即本劫本見十八,是過去計有我;末劫末見四十四,是未來計有我。十八過去有我見:即常見論四,亦常亦無常論四,有邊無邊論四,無因而有論二,種種論四。四十四未來有我見:即有想論十六,無想論八,非有想非無想論八,斷滅論七,現法涅槃論五。修習上述的觀禪以破除這些邪見。
    
    名色分別智與緣攝受智,因為能夠清楚、明顯及正確知道作為觀禪目標的諸法,此二智亦稱為「知遍知」(Ñata pariñña)。
   
(3)三相思惟智(Sammasanañāņa)──三相是無常、苦、無我,以三相觀察諸名色。如果我們不能觀察名色法和它們的生起之因,我們將不能觀察到名色法的無常。無常對色來說,不論過去、未來或現在,內、外、粗、細、劣、勝、遠、近的十一種情況,確定一切色都是無常,然後觀察。比如呼吸,一個人一天呼吸17,280次,若活六十年的話,一生呼吸378,432,000次,呼吸是無常,身體依賴呼吸,因此也是無常。再確定它們是苦;再觀察確定它們是無我。然後再觀察確定其它的受、想、行、識等五蘊法。觀察完,再觀察六門、六所緣(十二處)、加上六識(十八界)、六觸、六受、六想、六思、六愛、六尋、六伺、六界、十遍、三十二身分、二十二根、三界、九有、四禪、四無量、四無色定、以及十二緣起支。 

    「諸比丘!過去未來之色皆是無常,何況現在之[色]耶?諸比丘!有聞之聖弟子如是觀,不顧過去之色,不悅未來之色,對現在之色趣向厭離、離欲、滅盡。」(《蘊相應9.9》) 受、想、行、識也如是。

無常者是以滅盡之義來觀察,苦者是以怖畏之義來觀察,無我者是以不實之義來觀察上述十一種情況的諸法。

在《濟歷曼南達經》(《增支部10.60》)佛教導說:「阿難!如何觀修無常想[4]呢?於此,比丘前往林中,樹下,閑房空地,如是觀修:色是無常,受是無常,想是無常,行是無常,識是無常。如此住於[5]觀修五蘊是無常。阿難!如是觀修無常。」

在《濟歷曼南達經》(《增支部10.60》)佛教導說:「阿難!如何觀修諸行無常想[6]呢?於此,阿難!比丘對諸行生憂患,慚恥,厭惡心[7]。阿難!如是觀修諸行無常。」

此外再以四十行相來觀察:即無常、苦、病、癰、箭、惡、疾、敵、毀、難、禍、怖畏、災患、動、壞、不恒、非保護所、非避難所、非歸依處、無、虛、空、無我、患、變法、不實、惡之根、殺戮者、不利、有漏、有為、魔食、生法、老法、病法、死法、愁法、悲法、惱法、雜染法。這樣的觀察能得隨順忍,而能決定五蘊之滅是涅槃。
    
    「諸比丘!過去未來之‘色’皆是苦,何況現在之‘色’耶?諸比丘!多聞之聖弟子如是觀,不顧過去之‘色’,不悅未來之‘色’,對現在之‘色’趣向厭離、離欲、滅盡。」([蘊相應10.10]) 受、想、行、識也如是。
    
    「諸比丘!過去未來之‘色’皆是無我,何況現在之‘色’耶?諸比丘!多聞之聖弟子如是觀,不顧過去之‘色’,不悅未來之‘色’,對現在之‘色’趣向厭離、離欲、滅盡。」(《蘊相應11.11》) 受、想、行、識也如是。
    
    在《濟歷曼南達經Girimananda Sutta》(《增支部10.60》)佛教導說:「阿難!如何觀修無我想[8]呢?於此,比丘前往林中,樹下,閑房空地,如是觀修:眼是非我,色相是非我;耳是非我,聲是非我;鼻是非我,香是非我;舌是非我,味是非我;身是非我,觸是非我;意門是非我,意境是非我。如此住於觀修六內處與六外處是非我。阿難!如是於‘色’觀修無我。」
    
    上述的四十行相又分為三組:無常隨觀是觀察無常、毀、動、壞、不恒、變異、不實、不利、有為、死法十種,於五蘊觀察而有五十無常隨觀。無我隨觀是觀察敵、無、虛、空、無我五種,於五蘊觀察而有二十五無我隨觀。其余的二十五種於五蘊觀察而有一百二十五種苦隨觀。佛對彌醯說:「彌醯!一個已領悟無常者,無我的知覺亦生起。」(《彌醯經》) 佛又說:「當自性的無常被觀照,自性的無我也被理解,三相之一若被察覺,其他二相也會被領悟。」(《三菩提經Sambodhi Sutta》) 「諸比丘!對色如理作意,且如實以觀色之無常性!諸比丘!比丘若對色如理作意,如實以觀色之無常性者,則厭患於色。喜盡故貪盡,貪盡故喜盡。喜貪盡故,名為心解脫、善解脫。」(《蘊相應52.10》)受、想、行、識也如是。    

若依上述方法修行不能成就者,為了使諸根銳利(指信、勤、念、定、慧五根),應以九法促進諸根的平衡應用,以達到修觀的目的:(1)恭敬專心地做,(2)時常的做,(3)適當的做,(4)取定之相,(5)順適七覺支,(6)不偏於身,(7)不偏於命,(8)以出離來克服痛苦,(9)不中途停止,並加上參考修習安止定的方法。

於名色法分開來觀察,色法依業生色,心生色,食生色和時節生色來思惟它們,名法或非色法依八十一世間心於結生時與轉起而思惟它們。
   
然後再修十八隨觀以有效的斷除世間的諸想:

(1)修無常隨觀者斷常想,
(2)修苦隨觀者斷樂想,
(3)修無我隨觀者斷我想
(4)修厭離隨觀者斷歡喜想,
(5)修離貪隨觀者斷貪,
(6)修滅隨觀者斷集,
(7)修舍隨觀者斷取,
(8)修滅隨觀斷堅厚想,
(9)修衰滅隨觀者斷增盛,
(10)修變易隨觀者斷恒常想,
(11)修無相隨觀者斷相,
(12)修無願隨觀者斷願,
(13)修空隨觀者斷執著,
(14)修增上慧法觀者斷執取為實的執著,
(15)修如實智見者斷癡昧的住著,
(16)修過患隨觀者斷執著,
(17)修省察隨觀者斷不省察,
(18)修還滅隨觀斷結縛執著。
   
(4)生滅隨觀智(Udayabbayañāņa)──對五蘊的隨觀是正觀名色的生起相是生,變易相是滅,隨觀即是智慧。對五蘊的生滅的認識是培育起生滅隨觀智的必經道路。

(i)五蘊的生滅五十行相──五蘊裏每一蘊有五種生(依無明、行、愛、取、業)和五種滅(依無明、行、愛、取、業),如是十行相。由於無明生起,五蘊生起;由於無明滅,五蘊滅。由於行生起,五蘊生起,由於行滅,五蘊滅。由於愛生起,五蘊生起,由於愛滅,五蘊滅。由於取生起,五蘊生起,由於取滅,五蘊滅。由於業生起,五蘊生起,由於業滅,五蘊滅。五蘊於是就有五十行相。

    色蘊由無明集而有色集,以緣集而有色集,由愛集而有色集,由業集而有色集,由食集而有色集。由無明滅而色滅,以緣滅而色滅,由愛滅而色滅,由業滅而色滅,由食滅而色滅。如是受蘊、想蘊、行蘊,識蘊也一樣。

(ii)以因緣和剎那的生滅觀──生滅隨觀智有兩種,因緣生滅隨觀智和剎那生滅隨觀智。以因緣和剎那這兩種來觀生滅可以明瞭諦與緣起的種種理與相,從四諦來看,由於無明集而有蘊集,由於無明滅而蘊滅,這是因緣生滅觀。然後見到生起的剎那為生起之相是蘊的生,見到變易的剎那為變易之相是蘊的滅,這是剎那生滅觀。因此而得對苦諦與集諦修習觀照,由觀照而培育起生滅隨觀智。
   
用因緣及剎那兩種觀時,以因緣而觀生,而覺知生因是集諦,以剎那而觀生,覺知生苦,是苦諦。以因緣而觀滅,覺知緣不生則果不生,是滅諦。以剎那而觀滅,覺知死苦,是苦諦。以生滅觀而斷除癡,而覺知是道諦。

其次從緣起來作種種理和相的觀察:從緣的生覺知此有故彼有的順緣起。從緣的滅覺知此滅故彼滅的逆緣起。從剎那生滅覺知有為及緣生的諸法。由觀察因果的結合相續不斷而覺知因果之真理而舍棄斷見。從剎那生而覺知因果的變化而舍棄常見。從觀緣的生滅而覺知無由造作之理而舍棄我見。從觀緣的生而覺知依緣生果的法性之理而斷無作者見。從觀緣的生覺知非自作的無我相。從觀剎那生滅而覺知既有而無,及前後際的差別的無常相。從觀剎那生滅而覺知生滅的逼惱的苦相。從觀剎那生滅而覺知生滅的區限的自性相,從覺知自性相而明瞭生的剎那無滅及滅的剎那無生的有為相的暫時性。
  
十種觀的染──初修觀者會生起這十種觀的染而被誤導。這十種染是(1)光明、(2)智、(3)喜、(4)輕安、(5)樂、(6)勝解、(7)策勵、(8)現起、(9)舍、(10)欲。

對這十種染:行者由觀而見到光明,並誤以此光明為聖道及聖果,這種光明染乃是因為得定而生起的;智是觀智銳利能迅速分辨名色法;喜是觀的五喜,即小喜、剎那喜、繼起喜、踴躍喜及遍滿喜;輕安是觀的輕安、身心輕安、輕快、柔軟、適業、明凈與正直;樂是觀的樂,流貫全身勝妙之樂;勝解是信,與觀相應,信樂極強;策勵是精進,與觀相應善勵的精進;現起即念,與觀相應,善現善住善安立於審觀之處,憶念不動;舍即觀舍與轉向舍,對諸行中立而有力的觀舍,並於意門生起轉向舍;欲是觀的欲,即執著於觀的光明,及其余九種的任何一種而起邪執乃至生起我慢。執著於我的光明是見執,執著可愛的光明生起是慢執,執著於享受光明是愛執,如此可細分為三十種染。對治它們的方法是觀它們是無常、有為、緣生、滅盡法、衰滅法、離貪法、滅法,有生滅逼惱苦、非是我、非是我的、非我自己。就能破除這些染而走上正道。

    因為在道非道智見清凈時,它為十種觀的雜染影響,不能如實的觀察三相,所以在行道智見清凈時,再作觀察以使三相現起。為何三相不現起呢?因為不能照見五蘊的生滅,被相續的假相所覆蔽,所以不現起無常相。又因為不能觀照生滅的逼惱,為四威儀所覆蔽,故不現起苦相。又因為不能觀照種種界的分別,為堅實相所覆蔽,故不現起無我相。思惟智(Sammasanañāņa)與生滅隨觀智(Udayabbayañāņa),此二智亦被稱為「審察遍知」或「度遍知」(tirana pariñña)。
   
(5)壞隨觀智(Bhangañāņa)──觀智對三相的觀察到這裏已經非常的敏銳,能觀察到諸行輕快地生起,到達生,或住,或轉起就已滅盡、滅、破壞及滅去,並依眼前所緣而確立過去的行已壞,未來的也將壞,兩者同一自性,並通過審察所緣而現起滅盡、衰滅和空三種隨觀而不為常見所動搖。它可以成就八種功德:

(1)斷除有見、
(2)遍舍對生命的欲、
(3)常如理的精進加行、
(4)活命遍凈、
(5)除去勞憂、
(6)遠離怖畏、
(7)獲得忍辱和柔和、
(8)超越樂與不樂。

(6)怖畏現起智(Bhanyañāņa)──觀察過去的行已滅,現在的行正滅,未來的行將如是而滅,而對一切三有、四生、五趣、七識住、九有情居的被破壞中的諸行起大怖畏。猶如一個母親的三個兒子犯了王法而被國王下令斬首,大兒子的頭已被砍下,二兒子的頭已開始斬,該婦人對幼兒的愛著已經放棄,而知未來的諸行亦將被破壞。作如是觀者,即於該處生起怖畏現起智。這怖畏並非觀者自己怖畏,而是對無常相、苦相和無我相的怖畏。

(7)過患隨觀智(Ādinavañāņa)──當一位修怖畏現起智的行者了知一切的有情居處無避難所、無救護處、無歸處、無皈依處,而三界像火坑,四大如毒蛇,五蘊如舉劍的敵人,諸行如癰,疾、箭、痛、病,無喜無樂,只有一大堆的過患的現起。因此對生起、轉起、相、造作與結生,觀此等為苦,是過患的五患智,隨後又生起五種寂靜的智,不生起、不轉起、無相、不造作與不結生,是安穩的五智。如是善巧於這兩種過患智與寂靜智,則於諸見不動搖。

    在《濟歷曼南達經》(《增支部10.60》)佛教導說:「阿難!如何觀修危厄(過患)想[9]呢?於此,比丘前往林中,樹下,閑房空地,如是觀修:此身諸多苦楚,此身諸多危厄,眾多疾病由此身起,諸如:眼視疾,耳聞疾,鼻疾,舌疾,身疾,頭疾,耳疾,口疾,齒疾,咳嗽,哮喘,支氣管炎, 胃炎,發熱,胃病,昏暈,腹瀉,紅腫,腹絞痛,麻瘋,膿腫,淋巴結核,肺癆,羊癲,皮膚病,癢,瘡痂,澀疹,疥瘡,內外出血與黃疸,糖尿,痔瘡,腫瘤,潰瘍;疾病由膽汁所引起,由痰所引起,或由風所引起;四大不調;天氣所引起;自身舉止不審所致;他人加害;業果成熟[10];冷,熱,饑,渴,大便,小便等。如此住於觀修此身危厄。阿難!如是於色觀修危厄(過患)。」

(8)厭離隨觀智(Nibbidāñāņa)──這是對諸行起厭離的隨觀智,猶如金鵝王不喜不凈的水池,六牙象王不喜於城市。因見諸行的過患,而厭離背棄於諸有及可被破壞的諸行,心傾向於不生起是安穩的寂靜之道。

    《小部經典6.6》裏指出:「賢者善慧,於宮殿樓臺之上,盤足獨坐靜思:“賢者!來世受生,實為苦痛,每出生處,身壞亦同;予為生老病死之身,予須求無生無老無病無苦無樂,清涼不滅之涅槃。解脫生死,趣涅槃者,必同歸此路。”」
    
    《小部經典6.34》裏指出:「出離波羅蜜。爾後彼思:“成佛之基本法,應非止此。”彼更探尋,發現第三之出離波羅蜜,彼如是思惟:“善慧(Sumedha)賢者,汝此後須完成出離波羅蜜。恰如久住牢獄,厭此無愛著心,不欲思住其處。同此,汝見一切生有亦與此牢獄相同。厭此一切生有,望脫離之,唯有向出離之道。如是汝將成佛。”彼決心堅持第三出離波羅蜜。... “若欲得菩提,次行第三度,出離波羅蜜,堅持達成滿,恰如久在獄,苦痛起煩惱,彼處無愛著,唯欲力脫離。一切之生有,視之如牢獄,為由此脫出,速向出離道。”」唯有思惟猶如久住於三界的牢獄,才會生起出離心。
    
    在《雜阿含1經》中佛說∶「當觀色無常,如是觀者,是為正觀。正觀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如是觀受、想、行、識無常,如是觀者,則為正觀。正觀者,則生厭離。厭離者,喜貪盡。喜貪盡者,說心解脫。」因為正觀無常,才會生厭離。因為厭離的緣故,心才會從貪與嗔解脫。漸次證取初果和二果。
    
    「諸比丘!過去未來之色皆是無常,何況現在之[色]耶?諸比丘!有聞之聖弟子如是觀,不顧過去之色,不悅未來之色,對現在之色趣向厭離、離欲、滅盡。」(《蘊相應9.9》) 受、想、行、識也如是。

(9)欲解脫智(Muñcitukamyatāñāņa)──前面的三智怖畏現起智,過患隨觀智與厭離隨觀智的三法是同一意義,因見諸行為怖畏,而對諸行見其過患,故對諸行生起厭離。在此對可被破壞的諸行,連一行也不執取或纏縛,唯欲解脫出離於一切行。猶如落網的魚,陷入泥沼的象,或在牢中的犯人,欲從彼而逃脫出離。

(10)審察隨觀智(Paţisankhāñāņa)──這是對前面六智的再審察的隨觀三相智。對一切諸行,是無常的、暫時的、限於生滅的、壞滅的、剎那的、動搖的、破壞的、非恒的、變易法的、不實的、非有的、有為的,死法的種種理由而觀無常。

    對諸行以是屢屢逼惱的、是有苦的、是苦之基、是病、是廱、是箭、是惱、是疾、是禍、是怖畏、是災患、非救護所、非避難所、非皈依處,是過患、是痛苦之根、是殺戮者、是有漏、是魔食、是生法、是老法、是病法、是愁法、是悲法、是憂法、是惱法、是雜染法等種種理由而觀苦。
    
    對諸行以是非可愛的,是惡臭的、是可厭的、是可惡的,不值得莊嚴的、是醜陋的、是棄舍的種種理由而觀苦相是不凈。
    
    對諸行以是他、是無、是虛、是空、無主、不自在、不自由等種種理由而觀無我。

(11)行舍智(Sankhārupekkāñāņa)──它是與前二智密切關連,是舍離諸行的智。它是審察隨觀一切諸行是空,[清凈道論]列舉了八十五種的觀空法,來把握我與我所皆空。由觀空而提起三相,對諸行舍斷怖畏與歡喜,對諸行無關心而中立,不執為我或我所。猶如一個人有一美貌的妻子,他極寵愛她,對她片刻不離,後來見她跟另一男子同立、同坐、或說或笑,因此他生大煩惱與憂苦,後來他思惟這女人的過失,就欲放棄她、離開她,不再執她為我的,此後他見到她與任何男人在一起時或作任何事都不憂惱,無關心而中立了。

    行舍智可由三相隨觀而轉起三解脫門。隨觀無常而生起無相解脫門,這種行者信根增盛,勝解多。隨觀苦而生起無願(無作)解脫門,這種行者定根增盛,輕安多。隨觀無我而生起空解脫門,這種行者慧根增盛,知多。

(12)隨順智(Anulomañāņa)──它是隨順於前八智及後面的三十七菩提分法,以行道而得其道果。猶如一個公正的大法官在聽聞了他的八個裁判官的判決後,舍其不合法而取公正的,隨順他們的判決並且隨順已立之法。隨順判官的判決是隨順智,隨順已立之法是三十七菩提分法。

(13)種姓智(Gotrabhūcittā)──它是在隨順智之後生起以無相、不轉起、離有為行、滅、涅槃為所緣的,超越凡夫種姓,而入於聖者的種姓、聖者的名稱、聖者之地,不再退轉而克服生起、轉起、有惱、有行而入於不生起、不轉起、無惱、滅、涅盤的緣故而為聖人種姓。猶如一個由世間的此岸,蕩秋千過河而達出世間的彼岸,隨順智是蕩秋千過河的過程,而種姓智像是達到彼岸,腳步仍不穩的動搖著身體,此後即以四道智而善住趨向涅槃。

(14-16)四道智,四果智,余漏智──這是指須陀洹道、斯陀含道、阿那含道及阿羅漢道的四道智(magga cittā)。余漏智(Paccavekkhaņañāņa)是指四道向的聖人,審察自己的剩余的煩惱而擇法去斷除這些煩惱的智慧。這裏產生四位聖人的果智(Phala cittā)。

    (1a)須陀洹道智──它即是須陀洹道智,須陀洹義入流,即必趣向涅槃之流,向須陀洹是第一聖者,此道要破除五下分結的下三結,即身見、戒禁取(兩者屬邪見)和疑。它是在行舍智之後,由一意門轉向生起隨順智及種姓智,而在種姓智之後生起須陀洹道及智。他對三寶有不可動搖的信心,已解脫無始輪回的惡趣之門,使七聖財(信、戒、慚、愧、聞、舍、慧)現前,斷除了四漏(Asava)的邪見漏,舍斷八邪道而修習八正道,息滅一切怖畏(因身見破除故),於十四不善心所,已斷除了邪見、疑、慳和嫉心所,並堅守他(她)的戒,成為佛子,累積了數百種的功德,成就初果的聖人須陀洹(Sotapanna)最多七次往返人天道就滅盡苦而般涅槃。[阿毗達摩概要精解]提到還有兩種須陀洹,即家家(Kolankola)投生於良善家兩三次即證阿羅漢果;和一種(Ekabījī)投生一次即證阿羅漢果。
    
    佛對彌醯說:「彌醯!一個已領悟無常者,無我的知覺亦生起。」(《彌醯經》) 佛又說:「當自性的無常被觀照,自性的無我也被理解,三相之一若被察覺,其他二相也會被領悟。」(《三菩提經Sambodhi sutta》)因為觀照無常,一個向初果的聖人才會見到身體無我的真相。
    
    (1b)須陀洹果智──須陀洹得果後會生起兩三個剎那的果心,在七個速行心裏,二個隨順心,第三是種姓心,第四是道心,最後三個是果心,但有些認為有三個隨順心,第四是種姓心,第五是道心,最後兩個是果心。果智之後再以返照智(思惟余漏智)作五項觀察:觀察道、果、已斷的煩惱、殘余的煩惱及涅槃。他是第二聖者。
    
    (2a)斯陀含道智──斯陀含道是向二果的第三聖者﹐義為一來或一還(Sakadagami)。證者最多一次人天往返就滅盡苦而般涅槃,此道智是減輕清除較粗的欲、瞋與癡,煩惱雖還會生起,但困擾力弱。他集中五根、五力、七覺支,以智思惟區別五蘊的諸行是無常、苦、無我而反復思惟觀察,如是在行舍智後,由一意門轉向而生起隨順智及種姓智,並在種姓智後生起斯陀含道及智。
    
    (2b)斯陀含果智──如前所說,它有兩三個果心(速行心),其思惟余漏智亦如前述有五種。斯陀含有五種,三種在天界涅槃,兩種在人間涅槃。他是第四聖者。斯陀含聖者的貪、瞋、癡薄弱。
    
    (3a)阿那含道智──阿那含義為不來(Anagami),即不再來欲界而在色界或凈居天般涅槃。它的道智亦如上述。向阿那含是第五聖者,以斷除欲貪與瞋恚,並反復思惟觀察三相。行道者在行舍智後由一意門轉向生起隨順智及種姓智,並在種姓智後生起阿那含道及智。它斷了四漏的欲漏,也斷瞋與惡作兩個不善心所。
    
    (3b)阿那含果智──它也有兩三個果心,至此名為阿那含。其思惟余漏智亦如前述有五種。阿那含隨其根性的勝劣而有五種。他是第六聖者。阿那含聖者已斷除了瞋恚與欲界的貪愛,因此他不會發怒,憂愁和害怕,他也不會執著感官的享樂,他也會自然而然的放棄擁有金銀錢財和寶物。
    
    (4a)阿羅漢道智──阿那含聖弟子已斷五下分結(Orambhagiya samyojana),但還有五上分結Bhagiya samyojana)系縛他於生死輪回裏,這是要斷色貪或色界生命之欲,無色貪或無色界生命之欲,掉舉、我慢與無明,為證得道果,第七聖者向阿羅漢的行道智集中五根、五力、七覺支,以三相反復思惟觀察,並在行舍智後由一意門轉向生起隨順智及種姓智,而在種姓智後生起阿羅漢道及智。它斷了四漏的有漏與無明漏。它也斷除了其余不善心所:癡、無慚、無愧、掉舉、慢、昏沈與睡眠,所以阿羅漢也被稱為漏盡者(Khinasava)。
    
    佛陀說:「離貪欲者心解脫,離無明者慧解脫。若彼比丘,離貪欲心解脫,得身作證,離無明慧解脫,是名比丘斷愛、縛、結、慢、無間等,究竟苦邊。」(《雜阿含710經》)
    
    (4b)阿羅漢果智──它也有兩三個果心,因他煩惱已斷盡故,所以他是人天的應供者。阿羅漢有信解脫、身證、俱解脫、見到及慧解脫五種。他是第八聖者。阿羅漢巴利文是‘Arahant’,‘Ari’是敵,‘hata’是殺。意為殺賊,殺煩惱賊。阿羅漢聖者煩惱已盡,不會對生命有任何的愛戀,諸根寧靜,不會對自己的成就有驕傲感,能持續澈見行法的無常、苦、和無我的真相。阿羅漢聖者肩負了弘揚佛陀佛法的責任,因此會不辭勞苦的去四處弘法。
    
    因此佛陀對來出家的比丘說:「善來,比丘!法已善說,堅持梵行以求究竟離苦。」佛陀出現於世是為了對眾生說法,法就是說明‘苦’,‘苦的因’,‘苦的滅’,與‘滅苦之道’。我們修行人無論在家或出家,也就是實際修習梵行以求脫離苦,沒有別的目的。
    
    從「壞滅隨觀智」(Bhanga ñana)以上的觀智,因為澈底斷除名色法,及其諸因的壞滅,並完全觀照這些法的無常、苦與無我三相,所以它們被稱為「斷遍知」(Pahana pariñña)。
    
    
註釋:
[1] 《清淨道論》第十八章。
[2] 《大念處經》,《長部》22經 Digha Nikaya22第六節。界,巴dhātu 或mahā-bhūta,指四大界:地界,巴pathaví-dhātu,水界,巴āpo-dhātu,火界,巴tejo-dhātu,風界,巴vāyo-dhātu。
[3] 詳見《清淨道論》第十九章。
[4] Aniccasaññā, 無常想。五蘊是生滅法,皆是無常。這是四念處的法念處。
[5] viharati, 住於。
[6] sabbasankharesu aniccasaññā, 觀修諸行無常想。這是四念處的法念處。
[7] attiyati, harayati; jigucchati, 憂患,慚恥,厭惡心。這是四念處的法念處。
[8] anattasaññā,無我想。五蘊,六內處與六外處皆是無常,所以非我,無我。這是四念處的法念處。
[9] ādinavasaññā, 危厄想。身體常為眾多疾病所危害。這是四念處的身念處。
[10] kamma-vipaka,業果成熟。


願眾生安樂